在他沿海奔赴而来的途中,一路的披荆斩棘都有了意义。

他死守在原本的小破渔村多日,从日升到月落,却一直见不到许词,从心底蔓延出的暴躁满溢,就在他疯的想要掀浪淹了整个海岸的时候,听到了小孩儿再次吹响他赠予的骨哨。

“妈妈带我搬进了新家,新的家好大,但是我不喜欢。”

“我好害怕,阿故,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豆大的泪珠滚落,小孩儿的眼睛像兔子一样红,他抱住鲛人的手愈发用力,像是格外害怕失去他一样。

鲛人的心都要化了,哪里还会再计较小孩儿不告而别的事。

去他妈的,都是那群蠢人的错,跟他的宝贝儿心肝有什么关系。

他直接抱起许词,将人靠在自己有力的臂弯里,那是一个充满了绝对的保护性、占有欲的姿势。

海浪此起彼伏,涛声阵阵,夜空中无星无月,黑暗像是张开了狰狞的血盆大口,将所有的光都吞了进去,连灯塔的光都显得微弱黯淡。

少年鲛人宛如神像的脸庞昳丽精致,一双鎏金的眸子却沾着邪气,里面盛着倾尽世界都无法阻挡的疯劲儿,如荒山的野草,遇火便燃尽漫山遍野。

可是他仍然要为眼前的小祖宗低头。

他低头,动作温柔的拭去许词脸颊上的泪。

“我不会离开你的。”

所以,你也别妄图从我身边逃离。

“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

你要永远成为我的朋友。

条件是永不背叛。

过分浓重的感情像山崩海啸,从心头一拥而上,少年鲛人不解其意,只将其命名为——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