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地利,人和,胆大包天的许词三样占尽,于是他将邵旭的口袋书房翻了个底朝天,带了些钱,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一溜烟的便顺着墙根翻了出去。

血也不吐了,伤也不疼了。

笑死,待府里哪有跑出去玩舒服。

入邵府之后,他鲜少被允许外出。

敏感早熟如许词,倒也料想的到,应是他那尴尬的继子身份,既使陈映兰在府中抬不起头来,也使他不怎么被所有人重视。

可是,五岁的小孩子他只想出门儿玩。

“卖报啦,卖报啦……”

“先生,您要买花吗,这是今天早上刚摘的花,很新鲜的,还沾着露水呢,您看下吧……”

“这可是从西洋带来的香膏,夫人小姐们不来瞧瞧吗……”

江城是个不大的小城,地方虽小,却胜在地理位置优越,外贸便利,许多行商的人都愿意来这儿做生意,停停歇歇,竟也成了不小的商业规模。

不久前,听说有南方的军队北上,举国动荡。

街上往来的行人步履匆匆,男人不再蓄着长辫,卑躬屈膝,他们大多着长袍马褂,留着短发,看上去朝气蓬勃,清爽利落。

人们皆以什么新思想、新文化为流行,男人都爱在饭后茶余聚在一起讨论,显摆一下自己肚子里的那点墨水。

而与之相对应的是,一些旧的本就上不来台面的东西,就更是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苟延残喘。

四处溜达着跑的许词见什么都新鲜,他从乡下渔村来,城中的一切东西对他来说都是新鲜事物,他看到路边儿有什么稀奇玩意儿,就要凑过去看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