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着从头顶枝叶间透下来的几缕稀薄阳光,许词桌子上的书册都染上几分金色的温暖,昨晚没睡好,如今他骨头里都泛着倦意。

他懒洋洋地背靠着椅子,眯起眼睛打盹儿,宋之杭也不说话,两人之间的氛围安宁静谧,享受这难得的一片岁月静好。

院子门口上攀附着长了几棵藤蔓,硕大的叶片碧绿,粗布麻衣的小厮穿门而过,他动作匆匆,带掉一片落叶。

来到院中,他神色惶惶地行礼,许词半睁开眼,里面浅浅的睡意似酒醉,雾一样,湿润朦胧。

随着许词的默许不作声,小厮紧张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宋之杭十分识趣地当做什么也没看见,兀自的看着院上墙沿的小猫玩耍,抿着茶一言不发。

“姓张的人家死了女儿……刘实死不认账,又有警局的人给他担保,他早早便出了狱,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便缠上邵府……”

“那俩夫妻受刘实的教唆,说是他们女儿因为……因为您才死的不清白,所以要来问您讨个说法……”

小厮模样生的清秀,面对着说话柔和的许词,他说话却如此胆战心惊,只因为这件事怎么听怎么荒谬。

明明是许少爷事先找的警长,是他出手要救下萍儿,尽管晚来一步,没能救下这少女的性命,可却也算得上是仁至义尽。如果不是他报案,萍儿或许就暗无天日的死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了,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她的死亡。

背后无势力、生活孤苦的张家夫妇,本就打算将萍儿在适龄年纪嫁出去,给她弟弟攒些彩礼钱,如今她却不合时宜的被一个流氓糟蹋了。

这让张姓夫妇内心极为不满,他们去刘实那里撒泼打滚,想要讨赔偿,可对方那可是浸淫流氓之道多年的个中翘楚,自然是没让他们讨到一丁点儿的便宜。

更何况被许词这么一搅和,刘实早就对他恨之入骨,巴不得给他找麻烦,于是心思一动,他便怂恿着这对夫妇去问许词要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