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阿故说自己快要举办成人礼,许词虽然对这个成人礼的概念毫不知情,但如今的他想起当时阿故凝重的神色与珍视的告别,心里便清楚,这应当不是一场简单的成人礼。

最好的消息,是阿故只是忘记他了,在人鱼漫长的寿命里碰到太多的繁华美好,将他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小孩遗忘在脑海中。

而更大的可能性,则是阿故陷入了那场成人礼纷乱的争斗中生死不明,而面前的少女看上去似乎在里面扮演着分量不轻的角色。

捏碎灰瓦的一角,许词漫不经心的把玩手里的瓦块,他黑沉如潭井般的眼睛里叫人看不出情绪来,完全隐藏了平日中的温柔与和煦,如今的他看起来倒颇有几分冷酷的意味。

腕部发力,两根手指夹起碎瓦轻轻一斜,那锋利的灰色碎瓦片便带着强劲的力度嵌在少女的鱼尾上化了脓的伤口中,血液飞溅,疼得她脸色发白,痛苦得原地惨叫出声。

“啊啊……你这该死的人类!低贱的野狗!”

“我,我要你们都不得好死!”

冷风刮过房顶,吹得少年乌黑的发丝飘扬,他雪白的面容上挂着笑容,漂亮的比那少女鲛人更像海妖,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看起来森冷可怕,宛如鬼魅。

“这位……鲛人小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这野狗不咬上你两口,倒显得我这个人冷漠无情,你说对吧?”

“你个疯子!变态!!”

磨了磨发痒的后槽牙,许词压下血液中从四肢百骸涌来的诡异冲动,他弯腰又捻在手里几颗细碎的石子,漫不经心地盘起腿坐在屋顶上玩儿。

他耐着性子,语气仍然温温柔柔,十分讲礼貌:“你要是愿意好好跟我讲话呢,说不定我还能愿意从这里跳下去帮你看看这锁链到底能不能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