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摄政王有没有跟你讲过他以前的事情?”魏钧澜笑容不变,“为什么会入质燕陵,为什么会被人刺杀,为什么传闻中玩物丧志的世子,如今成了令人闻之色变的摄政王?”
他拿起桌案上的昆山石,放在手心轻轻摩挲,说出的话平静至极:“你听说过‘魄’吗?”
“王室贵胄,权力纷争,一辈子都危机四伏,若不小心,就会被人算计得死无葬身之地。”魏钧澜摊开手心,昆山石制成的圆润棋子静静躺着,显出玉一般的光泽,“‘魄’,是他们为自己选的替代品。”
“他们与原身的容貌、身形相似,会替原身出席一切危险的场合。暗箭、毒杀、刺客,‘魄’就是权势之人的第二条命。当然,这样的人也不会只准备一个‘魄’。上一任‘魄’死了,就会有新的人选补上去。”
魏钧澜仿佛没看见沈孟枝骤然惨白下去的神色,微笑着说出了他说不出口的那个残忍至极的答案——
“楚晋就是旧秦世子的‘魄’。”
那枚棋子变得无比灼目,沈孟枝仓皇闭上了眼,哑着声音道:“我不信,也不会有人信。”
魏钧澜猜到了他的反应,笑了笑:“你如果不信,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他从容起身,一步一步向沈孟枝走去,语气和缓,却如裹了蜜糖的砒霜,将心理防线一点点击溃。
“那位旧秦世子,是我见过最难得的惊世天才,无论谋略还是心术都无人能及。这样的人,却自幼孱弱多病、深居简出,丝毫风雨就能轻易要了他的命。”
魏钧澜道:“他需要楚晋,需要一个替他站在权力场上的人,作为他野心的继承者,成为世人眼中,堂堂旧秦的世子。”
“就像这块昆山石。”他笑着拨弄了几下手中的棋子,“明明是假的,却被当成了真的。”
沈孟枝身侧垂落的双手微微发抖,一种极致的恐惧从心底漫过来,几乎要没过一切。他呼吸发颤,身体被牵动着,骤然打落了那枚棋子。
石头坠地的声音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