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起彼伏的推拒声中,楚晋笑了笑,不疾不徐地开了口。
“诸位可能不记得了。八年前,有人挨家挨户地敲遍了这里的门。”他声音很轻,“他背着一个快死的人,自己走了很远很远,从山的一边,到了另一边。”
几个妇人的神色有所松动,似乎回想起了什么。
因为那个年轻人实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了,浑身是血,又固执之极,没人知道那段出村要坐牛车整整一天的距离,他是怎么一个人走过来的,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力气。
“他背的那个人,”楚晋顿了顿,“就是我。”
“他说你们帮过他,我知道他是想让你们救我,也知道你们劝他放下我,别再往前走了。”
他弯了弯唇角:“谢谢你们能这么说。谢谢你们……让他放弃我。”
不然他想象不出对方还要这样浑浑噩噩地走多远。
在众人愕然的目光里,他微微弯腰,低下了头,平静又郑重地一礼:“碎银几两,聊表谢忱。”
话已至此,众人收下银两,却久久难以平复心情。那抱着孩子的妇人忽而回过神来,惊讶道:“那要和你成亲的人,难道就是那位江公子……”
楚晋眨了眨眼,冲她笑了下。
“是。”他玩笑般说,“麻烦诸位帮一帮我,万一没准备好,他临时毁亲,那我会很难过了。”
*
出了连绵的群山,大片的青色便渐渐被市集与人潮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