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身形僵硬,没有丝毫反应,沈孟枝握住他的手,一齐握住了剑柄,让冰冷的锋芒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我输了,”他轻声道,“不动手吗?”
抵在喉间的剑尖凝滞于半空,楚晋僵在原地,几乎动弹不得。
他说过这些。
他说过与对方徒有仇怨,说过对方死得太轻易,说过要让对方死在自己手里。
可那些……绝不是真心之言。
他欣赏雁朝,是棋逢对手、惺惺相惜的情感。他不信传言,不置可否,为了雁朝的死与楚戎打了一架,旁人以为是他恼怒自己没能亲手杀了对方,其实他只是为被污蔑至死的人出气。
他不觉得自己看错了人,也不觉得自己的对手会是出卖国家之人。
可说得太真,所有人都信了,他也差点信了。
以至于他忘记了,当年的自己,其实是想和雁朝做朋友。
满腔失而复得的欣喜,连同被欺骗的怒火,悄无声息沉寂下去。
“我……”楚晋轻声道,“不该说那些。”
他垂下眸,五指松开,手中剑落地,砸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你说与我成亲的不是你,可结发的是你。”他踩过地上的剑,将它踢到一边,目光一错不错,凝着对方的脸,“你说与我同窗的不是你,可说爱我的是你。”
“从你第一次违背书院的诫规,答应我的时候,”楚晋抬手,拇指蹭过沈孟枝的唇瓣,“你就不再是江枕。”
“你是你。”他低下头,贴着对方的唇缝,“我爱的,不是任何身份,而是你,完完整整、原原本本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