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被鲜血染红,老人、妇女、孩童,都被他当作叛军一刀砍死,当他终于杀出了城,浑身是血地倒在草丛中,才发现楚牧的头早就在混乱中不知滚去了哪里。
楚戎缓缓扯出一个发狂般的笑容。
“大哥没拿到的,”他说,“就让本王替他拿到。”
酒意渐渐涌上来,他望着座下举杯道贺的臣子,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漫过心头,就好像他已经坐在了那龙椅之上,面对的是满堂文武百官。
正当他沉浸在这种快意中,一道声音自门外传来,不疾不徐地打断了觥筹交错、把酒谈笑声。
“梁王殿下,好久不见了。”
满室一静,所有人的目光跟随着从容走来的人,不可思议至鸦雀无声。
楚戎眯起眼睛,有些意外:“丞相。”
一袭青衣、素俭至极的人在席间站定,不像是一朝丞相,倒更像是不问凡事的隐士。
魏钧澜目光落在楚戎脸上,没有在意两旁局促忐忑的官员,淡笑道:“多年不见,梁王殿下似乎并未改变,依旧如当年一般威风神武。”
楚戎懒得与他客套,道:“丞相不在山中逍遥自在,跑到本王这里,是有何事?”
他倒不觉得丞相会主动来投靠自己,魏钧澜本就是局外之人,他向来老谋深算,立场又难以确定,安分待在山里,就是最好的局面。
魏钧澜微微一笑:“自然是来给王爷庆祝生辰。”
他轻描淡写地扫了眼楚戎身上的龙袍,旋即侧过身,露出了停在门外的轿辇,笑容不变道:“……当然,还有为王爷特意准备的贺礼。”
所有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向那轿辇望去。
深色的垂帘掩住了里面的东西,光线被厚重的隔板挡住,投下一片晦暗的阴影。
楚戎神色沉沉地看了一会儿,讥嘲道:“丞相大人在玩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