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琢吐出一口血,紧接着又被人拎起来,拖到半敞的殿门前。刺目的阳光立刻让他眯起眼睛,沈孟枝用力把他按到了门板上。
他呼吸急促,一字一字地问。
“沉因山下,代国偷袭,我兄长被困数日,派人请兵无果,你为何不救?”
“燕秦之战初,我父亲旧疾复发,拖着病体与敌军苦战,你为何不救?”
“玉膏被楚戎围攻数月,城中粮草几近断绝,苦守到最后一刻也没有增援,萧琢,你为何不救!!!”
萧琢望着他满是怒火的眼睛,瞳孔缓缓收缩。
他想起来了。这个被沈恪藏起来的、珍之又珍的小儿子。
他讨厌这个被沈恪捧在手心的孩子,他嫉妒对方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父母的疼爱。他曾经试图在这个孩子出生前就害死他,却只害死了他的母亲。
他还记得那一日。
湘京下了一场大雨,宫里即使点了灯,还是乌沉沉的,黑的让人害怕。
瓢泼大雨中,他的随从慌慌张张来报,有一个少年从宫门闯进来了。
他问对方有几个人,随从回道,只有一个。
灰色的雨幕中,他看见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手持一柄染血长剑,步履沉重,缓慢艰难地走过幽深的宫道,往殿门的方向走来。
满殿文武,竟无一人敢拦。
等到他走进殿中,萧琢看清了他左手紧攥的东西。
那是一枚丹书铁券。
历朝历代文武百官,只有一族被赐予过丹书铁券。
沈家。
心神震荡间,萧琢听见少年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