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稳妥的方法,也是最不引人注意的方法。
公子抬手,抚平了震颤不止的琴弦,亭内倏地一静。
“你什么时候会害怕受伤了?”他听不出情绪地问,“身为魄,你是不是把自己的命看得太重了?”
楚晋蓦地攥紧了手指。
“……是我的错。”他说。
公子无波无澜地望了他一眼,目光冷冽又锋锐,直直刺破了他的侥幸。
“别忘了,三年前,你就该死了。”他轻飘飘地说,“这是你的第二条命。”
楚晋呼吸一滞,平湖起了一阵潮湿的风,一些被刻意压下去的回忆又呼啸着翻腾出来。
他的确死过一次。
宴席中饭菜里下的毒,一开始毫无预兆,却来势汹汹,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靠在墙边呕血不止。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强烈的不甘却成了支撑快要泯灭的神智的最后一点力量,支撑着他爬回了府里,爬到了这个人的脚边。
他说:“救救我。”
那个人一身锦衣,不染纤尘。一张与他极为相似的脸上平淡无波,高高在上地看了过来。
也是这样轻飘飘的语气。
他垂下的目光中不是悲悯,而是不变的漠然和习以为常:“我为什么要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