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种蛊之术阴险异常,蛊虫往往蛰伏在命脉,想要破蛊只能俱损,根本无从下手。若是用足量的血将蛊虫引出,也需要顷刻之间的反应,才能将之拔除,否则蛊虫只会蛰伏得越深,到那时,基本便是药石无医。

楚晋攥着匕首,直到这时,一直平稳的手才后知后觉地颤抖起来。

他闭上眼,轻轻呼出一口气。

“没事了。”他重复道,“没事了。”

沈孟枝枕在他胸前,轻轻蹭了蹭,似乎是在疲倦地回应。

蛊虫对精神的损耗也是巨大的,他陷入那种疯执又迷失的状态太久,搂与抱都是下意识地想要缓解痛苦寻求抚慰,而摄政王温暖又舒服,还很香,是最合适的抱枕,他舍不得撒手。

楚晋点了几处止血的穴位,忽然感受到对方动了动,柔软的发丝蹭过下颌,然后,温热的唇贴上了自己的颈侧。

没有刺痛,轻得不可思议,如羽毛扫过。

他立时僵住了:“你在做什么?”

沈孟枝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精神力的虚弱让他没有精力思考那么多,行动全凭直觉,想到什么就做了,因而目光迷蒙又无辜,不掺任何意味,干净如寒松枝桠新化的雪。

“要……止血。”嗓音还有点哑,咬字却很清晰。

嗤地一声,在楚晋微微错愕的视线中,他有些粗暴地从衣摆撕下一块衣料,动作熟练,仿佛此前已经做过很多次。

沈孟枝直起身,手一用力,把摄政王按在了地上。包裹伤口时,却变得温柔又小心翼翼,浓密的眼睫垂下来,遮住神情,但还是显得有那么点沮丧。

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对着他不小心搞坏的心爱玩偶缝缝补补,委屈又自责。

沈孟枝不是一个喜欢表露情绪的人,就是因为平日藏得太好,现在这个样子才越发不同。“损坏的玩偶”躺在地上,要说的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布条系在手腕处,被精心打了个漂亮的活结,沈孟枝完成了包扎任务,盯着它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