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孟枝嗯了一声。
听夏没听出他语气中的意思,以为他不相信,连忙解释:“他生气的样子比这吓人多了!你没见过他刚上任解决叛乱时面无表情连砍三个官员的样子,那才是真的可怕!”
沈孟枝沉默片刻,又嗯了一声。
听夏立刻蔫了,小声道:“你……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他眼巴巴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可怜,像是被吵架中的爹娘扔在一边的小孩,要哭不哭的。
沈孟枝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没有。”
“我从不觉得他可怕。”他轻声道,“在我心里,他一直是……褐山书院里那个悠闲又自在的世子。”
听夏问:“即便这样,也不能坦白吗?摄政王一直很在意你。”
“……”
沈孟枝想说不能,可两个字却悬在嘴边,迟迟落不下。
迟疑、动摇、犹豫,数种情绪让他心里变得很乱。
一切都无法预料,脱离控制的结果是他承担不起的。他们之间隔着一堵墙,如同幼时沈府那四四方方的高墙,墙外,他是江枕,是褐山书院的师兄,楚晋的爱人;墙内,他是沈孟枝,燕陵沈家的血脉,与曾经的旧秦世子,与如今的大秦摄政王,都没有任何关系。
可在听夏面前,他只能违心地说一句:“不是什么大事,不要担心。”
听夏不疑有他,像是得到了一句来之不易的承诺,松了口气,点点头。
“不说这些了。”沈孟枝站起身,微微蹙眉,“不知道唐府现在是什么状况,我们出去看看。”
密室坍塌,他们二人在一墙之隔的茶室坐了这么久,都没人前来,本身就是一个很不对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