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苏和是这样想的,倘若路峥一米五二百五十斤满脸麻子,他是绝对不可能和路峥做搭襟关系,滚上矮榻的。
男人都是肤浅的,丽龙主也这般,那怎么路峥不能肤浅一些?
路教授不知道这小神子一脸憋气的模样又是想到了什么,他道:“你只是想白天出门,做这件事也只是想给外面的人看看,让他们信以为真,没必要非做到最后一步。”
“什么意思,是要骗人吗?”
路教授一语道破:“你本来就在骗人,还差这件事吗?”
苏和已经胆大包天求路峥留下装样子了,为什么这件事一定要做到呢?
“因为这件事很重要。”重要到苏和其实有点不敢说谎。
选搭襟只是对丽龙主而言万分重要,但其实他选谁、又和谁滚了矮榻再没了贞洁,那都是他自己的事,只关系到苏和未来是否幸福,初恋是否圆满。
就算路峥不爱他,就算是他上赶着求着路峥和他装样子,那最后自食恶果的,也只有他自己。
可滚矮榻造成的结果是仅次于丽龙主住进木楼的第二大事,一个丽龙主的陨落。
只有丽龙主和搭襟做了那档子事,才会被取消丽龙主的身份,只做临时丽龙主该做的事儿,而新由阿祖选出的丽龙主也会在十五岁那年的夏天,名正言顺接替他的位置住进木楼里。
这是绿林新旧两位主人的交替,是阿图卢人间化身的更迭,牵扯的是整个丽龙,而非区区苏和个人。
路峥沉默地听着,但他的注意力不在那荒唐的规矩和神话,而在于苏和紧锁的眉头。
对于民俗几乎全无研究的路峥不知道丽龙这些奇奇怪怪规矩的滥觞究竟从何而起,有无宏大的民族意义,是不是遗世的文化瑰宝。
但他清楚认识到眼前的人,被那些枷锁捆的结结实实,他看似自由,生活在无拘无束的绿林里,却也生活在陈旧的牢笼里。
路峥不是学民俗的,他对这些‘破玩意’没有保护欲和探究的念头,甚至连尊重都快要消失了。
这荒谬的规则,像是在吃人。
苏和还想再挣扎一把,用一双兔子眼祈求地看着路教授:“你真的不能考虑一下和我做吗?你嫌累的话,我在上面也可以——”
“……不能。”
神子小小地‘哼’了一声,“你是觉得吃亏吗。”
“是。”如果路峥真的没有道德地点了头,那吃亏的是苏和。
“可我不敢说谎。”苏和松开了紧抱着路峥劲瘦腰肢的手,扭头和神龛里丰神俊逸的阿图卢面对面,自小接受教育里的真心和虔诚叫他心跳如擂鼓,“我——”
“苏和,你觉得,你的神灵想看到你因为这落后的旧俗,就和一个没有感情的陌生男人上床吗?”路峥也看着那张已经放了很多很多年,色彩斑驳的神像,但他眼神冷漠,甚至没了最起码的尊重,“它其实根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