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承冬倏然抬头,眼里写满不可置信。

夏芍迎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一开始就是妈妈说的,妈妈也不舍得姥姥走,但姥姥想住在谁家里,是姥姥的自由,谁都不能干涉姥姥的选择。”

承冬捏紧小拳头,又不说话了。

夏芍却得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你不想姥姥走,可以直接跟姥姥说,姥姥也舍不得你,说不定就不走了。可你把钱藏起来,不仅解决不了问题,万一姥姥急病了怎么办?”

这是小承冬从来没想过的事情,他再聪明,也只是个九岁的孩子。

夏芍就轻声又重复了一遍,“万一急病了呢?万一钱放在外面真丢了呢?万一舅舅没了这笔钱,结不成婚,娶不到媳妇了呢?你看,你的心是好的,但你什么都没考虑到就做了决定,反而会引起不好的后果,这是你想要的吗?”

承冬很诚实地摇头,“不是。”

“所以我们做事一定要讲究方法。”夏芍说,“也要尽可能地考虑到后果。今天这事是你做得不对,但你及时承认了,妈妈只罚你给姥姥端两周的洗脚水,你自己再想想。”

“我这不是没事吗?”夏母见夏芍训完了,赶紧过来搂了外孙。

小半夏也跑过来,一言不发握住了哥哥的手。

该说的都已经说到了,再揪着不放,只会适得其反。

夏芍站起身,正准备去放炕桌吃饭,抬眼却见陈寄北望着这边,目光很是幽远。

那一瞬间她觉得男人好像是在看自己,可眼里又有些失焦,像是已经出了神。

察觉到她的动作,男人很快收回视线,先她一步搬了炕桌,又去厨房端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