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婆婆,正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饼干铁皮盒。
见到儿媳,她笑着招呼:“过来坐。”
蔺葶坐到炕床旁边:“您忙什么呢?”
胡秀从盒子里拿出一小叠票证,喜道:“瞧见没,全是妈攒下来的布票,明个儿早上不是要去公社给啸小子打电话嘛,妈寻思着顺道跑一趟供销社,给你扯些布料做几身衣服。”
说着,她又看了眼儿媳身上的藏青色印花粗布对襟小袄,略挑剔道:“做个时兴的,我看村尾那些大城市过来的知青,穿的那列宁装就很好,挺刮还有精神。”
完了还觉不够,视线又往儿媳脚上瞧去:“这鞋子也换了,买个牛皮的,那个防水还体面,妈有工业券。”
眼见着婆婆又往她手腕上瞅,然后一副遗憾的表情,蔺葶想,若不是她已经有了手表,对方说不得还要给一块,她有些哭笑不得:“妈,您等着的,明天我去把供销社门市全给背回来。”
闻言,胡秀也知道自己太急切想表示感激了。
但她如今深信儿媳是个有福气的,忍不住就想对她好点,再好一点。
于是一挥手,作财大气粗状,笑回:“行,都背回来,妈有钱。”
翌日。
有风无雪。
一大早,才吃过早饭,蔺葶便与婆婆领着龙凤胎,坐上了去往公社的拖拉机。
拖拉机虽然同样颠簸且破旧,但前头有挡风的。
婆媳俩一人怀里抱着个小娃娃,被去镇上准备年货的村民们挤在中间,倒也不觉的怎么煎熬。
老书记特意关照过,所以拖拉机手小何直奔公社,将两人先放下。
又约好了回程的时间,才扶着把手“突突突...”的,带着其余人离开。
公社办公处是这个年代少有的两层楼,有看门的大爷。
胡秀没来过这种地方,心里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