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裴宁辞的喉结轻滚了下,那颗喉结痣随之微动,他低声道:“大局为重。就算她此刻去给那人通风报信也已来不及了,我们何须将功夫花在......”
“怕脏了手?”师兄打断了裴宁辞这番难得冗长的话。
他唇边笑意敛了几分,目光滑过离李婧冉的脖颈越来越远的匕首:“阿辞,你总有些不合时宜的清高。”
“这些年在斗争中一个接一个死去的侍神官,还是没能教会你吗?前一日还与你言笑晏晏的朋友,下一刻便会微笑着把刀深深扎入你的血肉。”
师兄的手指抚过他袖口的云纹,神色有一瞬的怅然,“我们没有退路。要么一路爬上去当那无情无欲的怪物,要么死。”
他强硬地握着裴宁辞的手,迫使他把匕首重新贴近李婧冉的脖颈,而李婧冉后背已经紧贴着院门,早已退无可退。
“师兄。”裴宁辞下颌微紧,握着匕首的手僵持着不愿向前送去,“待此事尘埃落定后,你就是新一任祭司,我会隐姓埋名离开这个地方......你为何要逼我?”
因为你会是比我更合格的大祭司,师兄心想。
裴宁辞天生就是当大祭司的人,他的情绪足够淡,淡到在某些时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神性。
刚入宫那会儿,侍神官们都是一群年纪相仿的孩子,在大祭司颁布“三天必须死一人,否则全部人都得死”的命令前,众人的关系都算是颇为融洽的。
裴宁辞从小便生了副好容貌,人多多少少都是视觉动物,因此即使他性子冷也有人主动围上来。
师兄依稀记得,当时粘裴宁辞粘得最紧的人好像叫小周。
小周是很外向又开朗的个性,尽管裴宁辞不太搭理他,他还是能围在裴宁辞身边,在他淡漠的视线中说上许久都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