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钰林的眸光是平静的,平静到让人瞧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也窥不见这番听起来轻描淡写的话对他而言是多么得艰难。
他朝她浅浅的笑着,嗓音却哑:“李婧冉,你能把我当成阿兄的替代品吗?”
李婧冉眼睫凝聚的水珠再一次滴在了他的脸庞,只是这一刻谁也分不清这究竟是温泉水,还是泪水。
她只是突然有些难受,就像是心脏被金针扎了一下似的,克制不住地瑟缩着。
不该是这样的,许钰林纵然看着温润却底线明晰。
她先前为了劝退许钰林,故意向他请教要如何投裴宁辞所好。
许钰林当时对她说的是:“殿下,我与他是兄弟。”
包括他之后的“言传身教”,分明都是带着一股气的——他生气时总会微笑,笑得尤为虚假。
可是现在,他依旧间接地说着他和裴宁辞是兄弟,却是以一种卑微进尘埃里的态度,求她把他当成裴宁辞的替身。
兴许情爱当真不是什么好事,沾了之后会让一个人变得不像他自己,会让他无法自控地一步步退让,直至变成那个兴许他几年后回忆起来都会唾弃的模样。
李婧冉从没暗恋过一个人,然而此刻她心底泛起的酸涩却胀痛得让她宛如感同身受。
她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她的背部离开温泉水后,身上的那层湿透明了的薄里衣上的水温正寸寸转凉,冰凉的湿润贴在后背的感觉并不好受。
许钰林虽说的是个问句,但他却并没奢望着从她口中得知一个答案。
他心中知道李婧冉是个怎样的人,她真的很心软,当他这么说时她是很难当面拒绝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