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宁辞知晓李婧冉向来是嘴硬的。
在他表面上看起来最落魄的时候,在他众叛亲离之时,唯一一位出现在他身边的人,居然是她。
李婧冉口中说着折辱他的话,可她除了喜欢在床榻上虚张声势地与他放浪之外,似乎也从未做过伤害他的事。
以更粗鄙的话语来说,她用各种各样的手段玩他,但她从没做到最后一步。
这些她从没挂在嘴上的点点滴滴落被裴宁辞尽收眼底,他以为他并未被触动。
直到今日,身体的本能告诉裴宁辞:他对李婧冉并非是没有感觉。
不应当是这样的,在昏厥过去的前一秒,裴宁辞冷静到淡漠地在心中对他自己道。
他寻出了一千种、一万种借口解释他在火场中的反常。
就譬如这场大火着实蹊跷,他揣测火是她放的,因此故意做出这番姿态迷惑她,为他之后的计划做铺垫。
是的,应当就是这样。
裴宁辞刻意忽略了他在紧急关头根本来不及权衡思索的事实。
他好不容易才在昏过去之前,找了许许多多的借口说服他自己:他并不是喜欢李婧冉。
可偏偏裴宁辞苏醒时,他一睁开眼就瞧见李婧冉守在他的床边。
她累得都撑着头打盹了,但却仍不放心他。
裴宁辞被横梁砸伤的地方火辣辣得疼,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只是定定注视着她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