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他先前装得太过了,李婧冉似乎总是给他加了一层柔和的纱,觉得他脾性极好,身子骨又弱,对着许钰林有种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怜惜。
李婧冉听后却不以为意,随口接道:“方尔南可喜欢你了,和你呆了一下午,回去后嫌弃了严庚书足足三天。”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倏得笑了下:“严庚书快郁闷死了,觉得你一个下午就把方尔南惯坏了,直说你是个祸水。”
许钰林听到“祸水”二字也弯了下唇,温声询问:“那你呢?”
旁人觉得他是个祸水,那和他几乎称得上是朝夕相处的她呢?她心中又是如何想的?
他的嗓音在逼仄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清晰。
新婚晚会的后台等候室原本是一个大厅,被人用硬纸板权当隔断,一间间临时的“小屋子”都不算大,恰好能容得下一案和两人。
如今他们正坐在方正的矮案旁,面对着面,李婧冉因顾及着许钰林不喜茶香而并没有去倒桌上的茶水,因此他们的小屋比旁人少了几分氤氲的湿润。
气氛显得粘稠过头了些,李婧冉的指尖捻了下裙摆的欧根纱,故意装傻充愣:“我也觉得倘若你有孩子,你一定是那种会把孩子惯坏的爹爹。”
许钰林注视着她半秒,失笑地摇了下头,只是道:“故人之子当宽宥之,自家子女当严律以待。”
毕竟许家虽然是个小门小户,但许父早些年也算是读过几年书,家中也讲究一个“修身”和“齐家”。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孩童幼时还未形成足够成熟的思维模式时,适当的引导和规范是分外有必要的。
若当真论起养闺女,看着寡情严苛的严庚书才是实打实地溺爱,嘴上骂骂咧咧地隔三差五威胁方尔南,但是行为却展现了何为口嫌体正。
李婧冉曾在不经意间听到飞烈营的人笑成一团,说的就是严庚书的刀子嘴豆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