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迫膝行着向前,一路到胖虎面前,才觉那种死亡逼近的可怕之感得以消弭。
胖虎并未看他,只是和一旁的仆人调笑道:“你瞧他,倒当真像一条狗一样。”
分明是同一位父亲,他们却一坐一跪,一人尊贵一人卑。
胖虎也不过是个孩童,他兴许并不明白自己做出的事情含有多大的恶意,他只是觉得有趣。
严庚书从前孤傲得不可一世,在学堂里假清高,下了学还要与先生显摆学识,胖虎早就受够了他的这副嘴脸。
严庚书是正室所出,是所谓的嫡长子,他生来就压了胖虎一头。
嫡长子,多么尊贵的身份啊,如此不可一世,平日胖虎点头哈腰地与他请安,他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好在他那母亲短命,原本连妾都当不上的胖虎娘亲借着老爷的宠爱上了位。
他们母女俩的好日子,可算是来了。
如今,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胖虎只觉前所未有的痛快。
严庚书任由他折辱自己,跪在地上双眸通红地仰头看他:“......吃的。”
“急什么?”胖虎恶劣地笑了下,那只手就跟没端稳似的,碗口倾斜,里头的猪牛肝脏就这么坠在从洋蕃买来的昂贵地毯。
胖虎抬起下巴:“掉在地上的狗粮,大公子还会吃吗?”
严庚书已经饿到了极致,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伸出手就想去抓食物。
胖虎见状,那双精致的靴子就这么踩在他的手上,重重碾着,那种骨骼错位摩擦声令人牙酸。
“狗是怎么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