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拥立新帝之时,严庚书都仅仅是微一拱手,身姿挺拔地迎着踏入肃寂大殿的李元牧。
自那年跪在地上像条狗一样求施舍吃食后,严庚书就心下决然再也不跪。
李元牧一身墨青裘衣,坐于龙椅之上,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封严庚书为摄政王,并且应允了这个条件。
寥寥数年来,如他所愿,严庚书从未再次卑躬屈膝。
他踩着无数人的尸骨,一步步从泥泞里爬了出来,世人皆惧他的铁血手段。
无人敢让严庚书下跪。
若说严庚书是一种威慑,裴宁辞则是让人从骨子里尊崇。
只有世人拜神之说,哪儿有神拜世人?
这两位男子,一人为万物所畏惧,一人为天下所敬仰,他们早已脱离了世俗的捆绑,上不跪帝王将相,下不跪爹娘祖祠。
而今,这坐于高台之上的女子却对他们说:
“跪下。”
让这两位天上地下的主宰者,跪于一名女子的裙裾之下。
吸气声在大殿上此起彼伏,尽管诸位早在祭祀大典就见识了华淑长公主的肆意妄为,如今却都不禁再次捏了把冷汗。
他们就知道,今日定然不会是个平静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