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严庚书的出身要上位,唯一的道路就是铤而走险,靠自己的双手杀出一条血路。
他罪孽深重,死后应被打入阿鼻地狱,受那烈火焚身之酷刑。
但他也无可奈何,除了手染鲜血,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这就是为什么,看着同为下级阶层,甚至出身比他还要卑微的裴宁辞如此轻易地成为当朝祭司后,严庚书心里才会不由自主地对他由羡生恨。
凭什么呢?
贵族袭位,他认。
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投了个好胎,生来便拥有一切。
可裴宁辞凭什么能纤尘不染,能不食人间烟火,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他付出一切才换来的东西?
李婧冉在这一点上,并不能对严庚书感同身受。
现代的阶级固化没那么严重,况且她虽是被李父李母穷养长大的,却归根结底仍是属于上流社会。
在生活中许多不经意的细节上,李家独女这身份仍是为她带来了不少便利。
李婧冉吃着上流社会的身份红利,她没有立场、也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去指责严庚书所做出的一切。
归根结底,人各有命。
每个人都面临着属于自己的抉择,只要他们能够承担选择带来的后果,那便轮不到他人或律法去评判。
现如今,听着严庚书的这番话,李婧冉虽无法感同身受,却能够理解他的感受。
严庚书确确实实是在卖惨,但他的“惨”也的的确确存在。
李婧冉无声叹了口气,不想承认自己还真的吃严庚书这一套,只伸手环抱住了他,轻声宽慰道:“夫君言重了。我们如此不是恰好互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