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正想和麻花辫细细科普该如何折辱严庚书时,却见麻花辫的一把匕首抵在她喉间,让李婧冉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她抬起头,果真看到严庚书一个人自不远处走来。
就像信上所说,他并未带任何人,在朔雪寒冬中衣衫单薄地一步步走进李婧冉给他挖的陷阱。
不知为何,李婧冉看着缓步走近的严庚书,心脏却骤然缩了下,就像是被金针很轻微地刺了下,不明显地泛着酸软。
她沉默几秒,还是诚实地对小黄说:「我感觉我有点不做人。」
「......细细论起来,我对严庚书的一切偏见都是因为他在原书上做的事情。可是这一世,严庚书并没有犯下那些挑战道德的事情。我这是在把并没有发生的罪名,强加在他身上。」
李婧冉没有说出口的是,她看到了严庚书身上的闪光点。
严庚书也许不是一个温柔的对象,但他确确实实在笨拙地学习着怎么去爱她。
诚然,严庚书的上位的确不光彩,可是这真的是件值得被指责的事情吗?
满朝文武戳他的脊梁骨,究竟是因为他手染鲜血上位,还是因为出身贫寒的他在他们眼中玷污了这摄政王之头衔?
世人都不是严庚书,他们没有在风雪里跪过整整三天三夜,也没有感受过被逼朝杀母仇人之子卑躬屈膝的滋味,更不明白堂堂嫡公子却要受尽白眼吃百家饭长大的感受。
世界吻他以痛,他们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期盼严庚书以德报怨。
扪心自问,李婧冉把自己放入严庚书的处境,她并不觉得自己能比严庚书干净到哪儿去。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