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第二个阿冉了。
往后余生,他都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女子。
就当是浅薄的忏悔吧。
就在裴宁辞跨出主帐的那一刻,严庚书却再次出声叫住了他。
“裴宁辞。”严庚书嗓音里含着浓浓的哑意与疲倦。
裴宁辞侧眸,瞧着他没说话。
严庚书僵立在原地,内心似是在剧烈挣扎着,空气里有一瞬的静默。
一秒。
两秒。
三秒。
严庚书动了下身子,那向来挺直的脊背朝他这么多年斗得你死我活的死对头寸寸弯折。
这么多年来,在羽翼未丰被裴党绞杀时,严庚书没示过弱。
被裴宁辞逼至绝境时,严庚书没求过饶。
他仅仅是在暗处蛰伏着,等候着一个又一个的机会,重新爬上来,将他踩在脚下。
可现如今,为了一个死去的女子,严庚书屈服了。
冷风顺着门口灌了进来,吹得两位男子的衣袍猎猎作响。
严庚书朝裴宁辞深深地长揖一礼,粉碎了自己的每一根傲骨,低声哀求:“严某恳请祭司大人,善葬吾妻。”
被裴宁辞抱着走出军营的一路上,李婧冉都听到周遭传来了许多士兵的窃窃私语。
确切来说,这批大老爷们虽然自认压低了嗓音,但在李婧冉耳朵里就跟大声嚷嚷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