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是,严庚书发现在渗入骨髓的恨意之中,骨头缝里还掺杂着一丝难以割舍的爱。
他明知她是长公主,但她也是阿冉。
她看着他挑衅得笑时,他却在她的强势之下看到了阿冉先前对他巧笑倩兮的模样。
都说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严庚书本应是最爱憎分明之人,可他已经分不清他对长公主到底是什么情绪了。
他想掐死她,但又舍不得下狠手。
他想逼她哭,但她要是真哭了他恐怕又会心软。
严庚书在这片混乱的、复杂的情绪里,沉沉心想:那就换个场合、换个地点,让她哭。
他如是窝囊地想着,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纸扎的老虎,一戳就破。
还得顾及着自己那点可笑的尊严,嘴里恶狠狠地对她说放着狠话:
“殿下可得仔细着别落臣的手里。”
“殿下如此身娇体贵,臣对待俘虏的手段,殿下恐怕承受不起。”
“玉石俱焚罢了。殿下应当知晓,臣并非是那等心善之辈......”
李婧冉都不知他今天到底是抽的什么风,被他骚扰得心中又乱又烦,既有着明显的厌倦,可心脏又传来一丝隐晦的、不易察觉的酸软。
严庚书方才震怒之时,流露出的那一丝脆弱总是在她心中挥之不去。
眼下的朱砂红泪痣仿佛是凝着的一滴血,灼进了她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