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庚书知晓李元牧和他这样的人不一样,他如今年岁尚小却已多智近妖,李元牧要成长起来也并非太难的事。
而当李元牧成长起来的那一日,就是他的死期。
车裂,凌迟,还是什么其他,都无从知晓。
严庚书勾唇笑着说“臣恭迎新皇继位”之时,心中想的却是那一日应当不会太远。
若非李元牧有意用严庚书牵制裴宁辞,这些年里严庚书也早就如他所想,死了千回万回尸骨无存了。
因此,严庚书从不相信长久。
有什么事情是长久的啊?
昙花乍现,烟火缭绕,世间美好的事情向来是转瞬即逝的。
这也是为何严庚书从不曾对李婧冉说过什么具有时限性的话,譬如“我永远爱你”“我爱你一辈子”。
年少的李元牧能将这些话挂在嘴边,抱着李婧冉撒娇般把如此沉重的东西说出口。
可严庚书已不再年轻,他不相信永恒,甚至也不相信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会爱李婧冉多久,因为严庚书深知时光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它能淡化所有的刻骨铭心,也能冲洗那些刻入了骨子里的浓烈情感。
严庚书能保证的只有当下。
此时此刻,他的心脏为她跳动,他爱她。
既然情愫无法保障,严庚书想给李婧冉的保障是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