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庚书不是杀人的机器,他也会害怕,也会心软,只是这些早已随着良知一同泯灭。
从心慈手软到杀人如麻,这段过程中经历的一切、这些刻入骨髓的恐惧,是没那么容易消失的。
旁人提起这些只会觉得他是个残忍的奸臣,她却问他:他是不是过得不好。
严庚书心想,他可能这辈子都放不下她。
李婧冉是多么恶劣啊,每次喜欢折腾他羞辱他,一次次把他逼得临近疯魔的点。
可她又是那么温柔啊,她在一片一片找回他自己,把它们拼凑起来。
那个被他亲手扼杀的、生而为人的、年少时的他自己。
让他不再憎恶“爱”,让他期待一个家,让他发现他好像也没自己想的那么糟糕。
让他知道,他还是个人。
严庚书心中振颤着,大脑因她的浅浅淡淡的一句话炸成了烟花,嘴里只是道:“臣已不拦殿下之路了,殿下何必费心思问这些废......”
最后一个字卡在了嗓子眼。
因为李婧冉走到了他面前,手臂勾着他的脖颈,迫使他低头,轻轻亲了他一下。
蜻蜓点水般的触碰,远不及他们平日里那般缱绻暧昧,严庚书却半晌都没回过神。
他怔了好几秒,才艰难地强撑着面上的冷意,开口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
“啵”。
又被她亲了一下。
李婧冉勾着他的脖颈,仰脸朝他温柔地笑了下:“还有什么?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