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到他可以眼都不眨地在大冬天湿着衣衫站在庭院里,将自己折腾至高烧;
轻微到他被人羞辱谩骂时连唇边笑容的弧度都不变,微笑着体面地打圆场;
轻微到他可以面不改色地承受他人诸加于他的一切,面临措手不及的纰漏都依旧淡然。
他人只看得到他的坦然从容,歌颂他的淡定自若,赞叹他的细腻入微。
却看不见他究竟是如何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的。
李婧冉不知许钰林是前者还是后者,但不论是哪种,她都以为自己的冷言冷语足以让“过分懂事又内敛”的他自觉退让。
最起码,将这份刚刚破土的嫩芽深埋心底,永远不再宣之于口。
直到她听到了他那句“入幕之宾”,在门口瞧见了那副丹青,闻到了他身上清浅的气息。
发现,原来这位千机楼楼主竟是许钰林。
她知晓他所谓的要求并不是真心的。
倘若许钰林当真想和她一度春宵,他有无数更好的方法。
凭他的手段,想诱哄她得到她拥有她并非难事。
许钰林不仅可以让她心甘情愿,他还懂得如何引得她主动。
再不济,他可以用千机楼楼主的身份接近她。
可许钰林从一开始便没想隐瞒身份,不然就不会将他亲手画丹青挂在门口,衣衫的熏香也没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