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冉骇然抬眸,撞进了他那双不含一丝感情的金眸。
在她几近在那波光粼粼的浅金池水里溺亡之际,她才听裴宁辞的嗓音清冷地垂眸对她道:“刺进去。”
她的力道不够,无法掐得令他窒息,他便将这凶器送到她的手中,让她将这锋利的锐器送入他的心脏。
疯了,裴宁辞当真是疯了。
李婧冉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冷薄道:“你当本宫不敢吗?”
说罢,她捏着金钗的手中用力,那尖锐的钗环便刺破那层层叠叠的白衣,末入,毫无阻拦地抵在他的皮肤。
裴宁辞感受着金钗的凉意,并未松开握着她手腕的指尖,反而拉着她的手腕,往更深处送入几分。
李婧冉眼睁睁看着靡丽的血珠沾红了他的衣衫,在皎洁的白衣上开出一朵盛放的灼灼嫣红。
那刺目的颜色让李婧冉心尖都在颤,她语气低急地呵道:“你以为苦肉计就可以让本宫心软吗?”
那是李婧冉下意识的惊惶,毕竟但凡用正常人的想法去揣测,她都万万想不到裴宁辞竟会用这种自损一千的方法来试图让她回心转意。
她也怎么都料不到,有朝一日竟会被人拉着她的手,一寸寸将利器亲手送进他的心脏。
裴宁辞并未答话,亦或是说他向来便是个惰于赘言的人。
寻常时候是因为不屑,无人值得他去费口舌多做纠缠,他的身份注定了他无须开口。
就像是施粥,百姓们磕头叩拜、感激涕零时,口中唤的名讳都是“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