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王宏河喜气洋洋,怕她累着,一路从郑家将她抱到王家,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郑余荫觉得,值了。

旁人的看法指点,王家简陋的庭院,她都能熬过去,但她不能错过这么爱她的男人,钱可以挣,生活会慢慢便好,只要是这个人,她心甘情愿。

然而,她还是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王父在房管局后院烧锅炉,熬这么多年一个月也就二十元补贴,王母腿不好,只能在家料理家务,王宏河一直跟着有权有势家的孩子晃荡,知青办已经上门催好几次了。全家就靠王父二十块钱养家糊口。

郑余荫以前在自家厂里工作,为了王宏河能不下乡,她大着肚子当着面粉厂员工的面,给父亲下跪。

郑厂长脸都丢尽了,仍不愿松口让王宏河去面粉厂上班,只说不缺人,要不然就把她自己的岗位让出来。

没想到郑余荫真的同意,她要把自己在面粉厂的工作让给王宏河,郑厂长气得手指哆嗦。

王宏河上班后,郑余荫只能和婆婆在家。她怀着孕,婆婆把她供到了天上,家里洗的涮的,不让她沾手,吃的喝得,都端到她床边。比对自己亲女儿还亲。

郑余荫享受婆婆的体贴和丈夫的宠爱,觉得让出工作,真的很值,反正自己肚子大了也不能上班,宏河替她去,还能领工资养活他们娘俩。

家里公公和丈夫挣钱,婆婆一心照顾她,郑余荫越发觉得当初退亲杨文平,顶着压力嫁给丈夫,是这辈子最好的决定。

然而在女儿出生后,一切都变了。婆婆总明里暗里说她不干活,懒得饭都不做,生生还要等着婆婆伺候,说她生个丫头片子,白瞎喂了那么多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