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只要大概范围就行,我自己找过去,绝不会连累你。他们音信全无,我真怕……我真怕有个三长两短,连见都见不到。”
路晨实在没办法了,已经快一年过去,爷爷爸爸后续发生了什么,被送去什么地方,他什么都不知道,哪怕偷偷关照一些,寄点东西都不能。
杨文平拍拍他的肩膀,上次见的时候,他还是个清隽少年,如今肩膀快阔,胳膊上隐约还有肌肉,果真是在乡下锻炼不少。只是,这件事情,他也没什么办法。
“最近挺乱,稍不注意,有时无心说了一句话,就有可能被人抓住把柄,想要打听路老师消息,难上加难。自从回来后,我从没关注学校那边的消息,最近这么乱,京市肯定首当其冲。而且你能保全自己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以后不要再做那么冒险的事。”
“我会写信问问几个要好同学,和同门师兄,但也不敢保证能有把握。”这是一碰就炸的雷线,在这个敏感时期,谁碰就刀谁。
杨文平有爹妈兄妹一大家人,他自己在民政局上班都是谨小慎微,张嘴前都要先在脑子里过一遍,生怕一个不注意惹火上身。更别说路家这样的漩涡中心事件。
“好了,别想太多有的没的。小晨,你应该明白,自从我把你带离京市开始,老师和你父亲就已经做了最坏打算。只要你活下去,活得好,就是他们全部的希望和未来 。”
到底不忍心,他还是耐心劝导路晨。
“也许某个角落,他们过得很艰难,但只要一想到你好好的,他们就会有无限熬下去的动力。如果他们知道,你为了他们这么冒险,你觉得,路老师会是什么态度,你父亲会是什么态度。”
路晨撇过脸,眼里珠串无声浸湿衣袖,那个场景不用想,他自己也非常明白。
下午回到印染厂,厂长和书记都不在,和罗主任卫俊良互相问好,就各自低头看书看报。过了一会,罗主任说出去看看,好一会没回来,估计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