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进医院,发现周围人都往那边探头听动静。杨媛有点紧张,挎住党大姐胳膊,党大姐安慰性拍了拍她的手。

病房门开着,现在只有老罗一个病人。

里边人不少,眼下只有老罗在病床上连哭带叫,“我滴亲爹呀,哪个龟孙东西不长眼,去你前边扰你安息了呀,这是来跟我抢爹来了呀,真是社会主义毒瘤,抢我亲爹就算了,还传播封建迷信,还敢烧纸磕头,就这样的坏分子,抓到就得抢毙。”

“行了行了,别嚎了,老实交代,真不是你?”一个戴军绿五星帽的男人皱着眉头,很是嫌弃,看着一个正经大男人,怎么动不动跟老娘们似的。

“领导,真不是我啊,我什么也不知道啊,你看看我都成什么样了,头上顶个大窟窿,腿也摔瘸了,别说走路,连上茅房都得我大小子背进去。领导,领导,”老罗泪眼汪汪,流着鼻涕,使劲抓住那人手,“我爹的坟没烧着吧?”

几人对视一眼,说辞都对的上,反应也不像作假,的确不像有胆子大晚上纵火上坟的人,随后又教育几句才离去。

老罗擦了擦头上的汗,头上纱布都快浸湿了。

看见党大姐,马上问,“大家都是怎么说的?”

“放心吧,不用多想,老邻居们也只是觉得你,大清早犯迷糊脚下踩空而已。”

老罗完全放心下来,再对上杨媛的视线后才觉几分尴尬。党大姐多少年交情,自己什么混样没见过,只是小杨同志是小辈,今天自己这出,可倒是让小杨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