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 许久不见了?……跟我那蠢儿子外出的这段时?日,可思念我?吗?”
昏黄的日轮悬在天边, 澄蓝的苍穹一碧如洗,连片云彩都没有,像过度干净明亮的镜子,映照得整片天地、一切事物,都是那么?虚假。
秦离繁坐在山坡上,身下是绿茵茵的草地,毛毯般柔软温暖,被风吹弯了?, 沙沙地响。
他仍旧双眼无神,神色木然,像一尊精致的人偶被置于华美的博物架上?,微微低垂头颅, 小扇子似的长睫毛半晌也不动。
更不可能回应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亲昵话语。
身后响起脚步声,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在半空幽寂地回荡。
蓦地, 一双手臂自后方将秦离繁拥入怀里, 半张面颊贴在他鬓边, 蹭了?蹭, 跟小动物撒娇差不多。
雪白的发带曳到前方,落在秦离繁胸前后便静止不动。
“哎呀,我?老人家真?是晚年不幸, 怎么?就生了?个当盗贼的儿?子。”那人抚摸着秦离繁的脸, 指尖细细描摹他的五官、轮廓, 如同在纸上?作画,细腻又轻巧, “若不是他把你从我?身旁窃走,我?怎会如此……如此……”
“如此的寂寞……”
他捏住秦离繁的下巴,轻轻将他的脸转向自己?,语气?含笑:“你说是吗?宝贝。”
秦离繁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慢地掀起眼帘,瞳孔里的重影已经完全交叠,瞳色变得像洇开的墨团,透不出一丝光线与神采。
“是。”秦离繁机械地应答,“抱、歉,让您、久等了?。”
“乖啦。”那人笑眯眯撸他的头发,“不用道?歉,只要你回来,就永远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