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躲在姚思廉身后, 怯怯地看着士兵一言不发地退至庭院, 排列站立。
双方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姚思廉把吓得丧失神智的代王拉至身侧,牵着他的手,小心安抚,面上虽还平静, 内心却充满了无力。
代王的命决计是保不住的, 无非是时间长短罢了。
他日唐公登基,会放过一个前朝余孽吗?只消明面上好吃好喝供着, 暗中一杯毒酒便能轻易病逝。
作为文人,他有自己的风骨, 隋室无道,若有人能重开太平, 他欢迎之至。
但作为代王侍读,他有自己的私心, 对于这个自小聪慧机敏的少年, 亦心存怜惜。
他能做的, 便是在最后关头护上一护,如此也算全了他们二人的情分。
李渊得到消息后暗骂一声,随后匆匆赶来,连礼都没行全乎便跪拜流泪。
“令大王受惊, 都是臣约束不利,姚公大义, 非臣能及,实乃万分惭愧。”
“唐公也非有意,代王年幼,如今又受了惊吓,还请唐公容我等告退。”姚思廉神情淡淡,侧过身子避开了李渊的大礼,语气不卑不亢。
“姚公所言极是,是臣的疏忽,只是如今东宫已然不适合代王居住,不若将其迁往大兴殿后,姚公以为如何?”
姚思廉点头,随机带着红肿着一双眼的代王退下了。
李渊见人走远,这才垂眸起身,分明眼泪还是止不住,可他的眸子却充满了戾气。
若是再晚来一步,他塑造的大隋忠臣只怕要成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