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推门的瞬间,温岁礼的记忆也在这一瞬间全部涌现。

“一楼左手边的这个房间是我爷爷住的,我和妹妹住在右边这个房间,奶奶走的早,爸爸妈妈生下我就去城里找工作了,只有过年会回来,给我们一年的生活费和带来些外面的新奇玩具,说在城里扎根以后带我们去搬到外面去,小时候家里只有我跟爷爷,村里的小朋友都笑我是没爸妈养的,我很难过,经常晚上藏在被子偷偷地哭,我不敢告诉爷爷,他怕他难受。后来妈妈生了言言,在家里呆了一个月,那是我人生最辛福的一段日子,我好想告诉别的小朋友,看我有妈妈。我很喜欢言言,虽然我们过得很苦,可我真的很高兴有人能陪我了,我不再是一个人玩了。可幸福的时光没有持续很久,言言开始不断地腹痛,吃不下饭,村里的赤脚医生怎么也看不好,言言痛得在地上打滚,虚汗打湿了衣服,我给爸爸打了电话,他们把言言带去了城里,一查竟然是神经母细胞瘤。”

这些话温岁礼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经历再次刨开来,心还是痛得滴血。

“言言被爸爸妈妈带走了,为了治病花完了这些年所有的积蓄,而那个暑假我去城里打工赚钱,可在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我永远失去了我的爸爸妈妈,可言言的病还要治,拿到了工地的抚恤金之后,我填上了医院欠的医药费,可要治好言言的病这些钱根本杯水车薪,所以我去了the blossom,然后我遇见了你……”

我的人生便是一场淅沥的小雨,淋湿了我长达二十八年。

“我知道,我知道。”李令心痛得窒息,他伸手握住了温岁礼垂在身侧的手,温岁礼的手心总是微凉的。

李令幻想过无数次他听到温岁礼讲述他的故事,可直到真的听到,他才发现自己之前做的所有心理建设全部在一刻化为了虚无,他痛,可温岁礼比他更痛。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温岁礼。

李令伸出手摸了摸温岁礼的头,郑重地做出他的承诺:“我会一辈子为你撑伞。”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