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下浸泡着的泥水,也不知何时变成了红色。

阿万一直以为地窖是他的家,可有一天,屋顶流下来的雨水,却是血红色的。

是,姐姐的血。

阿万突然间懂了什么。

他沉默的,固执的,第一次违背了姐姐,掀开了挡在地窖的木板。

原来,他的力气这么大。

木板上压着一个不着寸缕的女人,长发披散着,身上都是刀子割出来的伤口。

有人割下了女人身上的肉。

是姐姐吗?

是姐姐啊。

阿万发现自己很冷静,他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肚子里饥饿的轰鸣声在他的耳边回荡着,阿万双手撑在泥泞上,将自己从红色的水里□□。

他身上的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脸上嘴角,眼角乃至于发丝间,都是滴答落下的鲜红色。

此时的阿万,像极了刚吃完人的野兽。

他好饿,眼前晃动的都是可以进食的猎物。

阿万把他们杀了,就可以吃饱了。

他们都是猎物。

他们的肉质一看就很难吃,但是无所谓了。

从鲜血里爬出来的小孩脸上没有一丝人类该有的血色,每一步的脚印里,都是泥泞的血浆,每一根发丝间流淌下来的水丝织成一张细密的血网,将小孩包裹进逃不出的牢笼里。

有人四散逃开,高声尖叫着怪物,尖叫着恶鬼。

但他们的移动速度在阿万的眼里,像一只只蠕动的臭虫,随手就可以碾死。

好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