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想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他不知从何处说起,齐佑说过在他心里的梁辰彦如璞玉般无暇透彻,可如今经历了十年起起伏伏,又哪里来的无暇通透呢,他本能的不去想自己在合欢阁的那几年的经历,不是不能,是不敢,因为太痛了,他堂堂一官宦子弟被训诫到只能依靠男子过活,太卑微了,也太耻辱了。

他有时甚至无法直视自己的身体,连偶尔想到与齐佑的温存,都使他心绪难平,似乎无法找回那个意气风发的梁辰彦了。

齐佑看他半天没说话,摩挲着他的肩膀,发现脊背太过凸起,硌的他手疼。

良久,梁辰彦咽下了心酸的泪水,学着以前的腔调糯糯的喊道:“爷”

齐佑听着似乎簇着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下,与他分开“洛歌,我们走吧”

没有了齐佑的遮挡,天上的太阳更加毒辣,刺的他泪眼婆娑。

“爷,…洛歌不想跟你回去了”眼前的水雾遮挡住他的视线,他看不清面前人的表情,只感觉手背上似乎接住了一滴水珠,不知是自己流下来的还是从齐佑眼底落下来的。

“你是还在怨我吗”齐佑带着薄茧的手附在他脸上,轻轻擦拭着他眼角的泪痕。

这薄茧还是当年梁辰彦陪他练武留下的痕迹。

怨,何来不怨,岂能不怨

他在赵国为质其间,受人辖制,不得自由,布衣薄衾,孤枕难眠,无人慰心忧。

他在合欢阁数年受尽折磨,日日以**和蛊虫喂养,日夜疼痛,无人依傍,险些失身。

他侍奉他左右一年,未得良药和至贵首饰,唯小包血燕赐于自己,放遣时还剩大半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