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额头的伤口,问到最后,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尊严这种东西,其实从沈寒将我扔进精神病院的那刻起,我就没有了,没人会在乎我的喜怒哀乐、是不是伤心难过。
下了车,跟着傅言殇走进门,我才发现他家客厅沙发上坐着个中年男人。
傅言殇冷不丁的对那人说:“这是我要娶的女人,秦歌。”
那人一身刻板的西服,衬衫纽扣扣得严严实实。他皱着眉,目光从我血迹斑斑的额头扫到脚尖,又从脚尖一寸寸移我的病号服上。
“不孝的东西,你他妈精神失常了吧。”他额头上青筋直跳,指着我说:“娶什么货色不好,偏偏弄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疯婆子回来气我?你看看,她这个粗俗不堪的样子,哪有一点女人的优雅!”
这个粗俗不堪的样子,哪有一点女人的优雅……
这句话让我第一时间想到沈寒,深深的自卑感和怨恨涌上心头,几乎是下意识地咬紧唇瓣。
和沈寒结婚之前,我有稳定体面的工作,也曾经优雅动人、有男人爱慕追求过。
可原来,婚后每天在家洗衣做饭伺候公婆的付出,就是不如秦柔的一颦一笑,来得让沈寒心动吗?
我眼眶一热,猛然意识到我失去的不只是婚姻,还有作为一个女人最基本的自信和自我。
傅言殇看了看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我眼底的泪光,手臂一紧,忽然用力地拥我入怀。
“爸,别说她是个精神病,只要能让你不痛快,就算她是个丑八怪,我也照娶不误。”
我一阵恍惚,还没看清楚傅言殇说这话时的表情有多阴冷,就被他一个猛力推进房间。
那人抓起酒杯就往傅言殇身上扔,嘴里还骂道:“老子不信你真的会娶一个疯女人……”
房门恰好在这时关上了,外面的声音隔绝得一干二净。
“去洗洗,脱了,到床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