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此既是《乐调之环》中之‘云雨调’。”年幼男孩最后轻轻放下手中所持之班舒理笛。

而汗爷此时的耐心已经没有了。一个没有过去的奴隶,和那些有自己过往的奴隶,尽管都是奴隶,但仍然是不一样的。特别是,他并不知道克里希那和阿依莎的过往。这俩孩子在买进宫中前,阴部就已经被前主人改造过,可见他们的前任主子拿他们做什么用。

旧的被褥,被人睡过的毛毯,就算刺绣的再华丽,就算洗过十次再薰十回香洒上十次的蔷薇水,也仍然残存着以前睡过他们的人的体味。

克里希那最后看见阿依莎的小红鞋,穿在巴林·伯颜雪白可爱的小脚上。胭脂痣被血染透了。

然后他自己也沉进了水底。莲花在他脸上开放,金鱼摇曳着柔软的大尾巴游弋从他脸上飘一样的游过。

水声灌入耳朵。

克里希那尽力想要上浮,但是他阴茎头部所挂的金环被一根银链条栓在池底一块孔眼玲珑的石头上了。他看着自己乌黑柔软的长发拂过自己的脸,向上漂着。

黑暗如瀑布般扑面的盖过来。阿依莎的小红鞋,是克里希那眼中最后的残境。

第159章 《两片杏仁》番外-留鞋记

“车马践尘埃,罗绮笼烟霭,灯球儿月下高抬。这回偿了鸳鸯债,则愿的今朝赛... ...。”

一阵幽幽怨怨的唱曲声从透着暖融融灯烛光的纱窗里飘出,不知是哪个歌女正在娱乐她的客人。而刘婆昔捧着自己的琵琶正拾阶上楼,她今天心情不好。

这几天她被灌了太多的酒,一想起酒就立即袭扰上胸口胀满的不适感,想要呕。

该死,今夜怕是来的晚了。刘婆昔心里暗骂自己。身后跟着来的几个女孩子,都比较忐忑不安。毕竟还是来晚了。而且重要的两员“大将”没一起到。不知贵人们是否会介意呢?

今夜是元宵,应酬自然多。但是今夜酒席里有仲畴公在,这让刘婆昔心里毛毛的。

披云楼,大都最豪华的酒楼,是朝廷贵人们享受市井生活乐趣的欢乐窝。楼下外处的粉壁上至今还留有耶律文正公的题诗。

它是消金窟,是淫窝,是可以暂时放纵的地方。沉重的丝绒帘后是轻纱香暖的浮华世界。被香木屏与外堂隔开,成为一个私密空间的包间,挪移格栅内里空间可大可小。

红肉盛在金盘里,白肉盛在银盘里,水果和浆果盛在瓷器里,饮器则全用玻璃水晶,这是新朝的时髦风貌。

贵人们喝酒,听曲。也有继前朝风雅开评花榜的。

仲畴公,九拔都,一提起这个人刘婆昔便心里颤颤的不安。她想见他,但又怕真见到他。

元夜中的大都灯火通明。无数花灯形成串串火龙,点点灯火蜿蜒着缓慢流过大都中的各条街巷胡同,将夜渲染成一片灯光的海洋。

今夜,皇帝在宫中挂灯赏灯,百姓则纷纷出丽正门去观看皇帝御封的那株“独树将军”。看那树干和亭亭茂密的树冠上张挂满了各式彩灯、花灯、龙灯、绣球灯... ...,将巨树点亮成一座灯山。

观灯之余更有那卖枣面糕、茄子馒头、咱夫兰炙羊心、鸡头粉馄饨等等一大堆冒出香喷喷热腾腾的食物香气的小摊位。让人在游赏之时不亏待了自己的胃口。边吃着零嘴、小食、点心、馄饨,边流连于华灯艺彩之间。

那些叫卖声、歌吟声,唱曲的、演百戏杂剧的,舞火龙的、舞狮子的诸般玩意儿,无数灯、光、香、乐融汇在一个日子里,合成一片巨大的独属于大都人的花营锦阵。

官员们难得的放下平时伪装的各种矜持,摊开了自己这份闲心,也去“与民同乐”。

而大都几座楼阁,正是消遣的好去处。崇义、县角、揽雾、遇仙诸楼沿着大都城南部分的主干道沿途散落。而更加巨大繁华、穷工极巧的披云楼坐落在旧燕京大悲阁旁,楼下树影绰绰,风晴雨晦,人皆见之。

中书省也放了假,让省员们借着元夕节好好散散心。一干同僚们相约着出去观灯吃饭。

伯颜是基督徒,本对异教的元夕之夜不怎么上心。但寻思着就当是多放了几日假过也应当开开心心的。便给了家中几个仆僮如米昔塔尔等每人一些零钱,让他们出门玩耍。并叮嘱好了不要贪玩,寅时前必须回家。

然后便上了坐骑艾斯德尔,向披云楼去。

其实,伯颜本不喜欢过于繁华喧嚣的披云楼,这里的位置太好太热闹了,过多的声音、气味和光影侵入人的感官,反而令人失去了在私密场合的舒适。尽管有屏风和门壁与外界相隔,但仍然有细微的信息透入,时刻让人明确感觉到不能放的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