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眼下并不是见面的最好时机。
至少那个躲起来的男人还没想要如何面对这一切。
思及此,他笑道:“真没想到殿下又回来这里。”
“谁说不是呢,”谢柔嘉并不知他心里那么多的弯弯绕,由衷祝贺,“还未来得恭喜长生将军升任节度使。”
长生却并无半点喜色,一脸哀伤,“可我却宁愿给义父做一辈子的前锋将军。”
提及裴温,谢柔嘉不禁想起当日在姑苏庄园的情景,想起与裴季泽那段短暂而又甜蜜的时光,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她搁下手中的茶盏,径直走到窗前,望着屋外愈发密集的雨幕,问道:“听裴五说,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他可有留下什么话不曾。”
长生闻言,轻叹一口气,“都过去那么久,为何殿下才来问这个问题?”
谢柔嘉未说话,将手伸出窗外去。
虽已是三月,可朔方的天气到底比其他地方寒冷,冰凉的雨水敲打在她柔嫩的手心,犹如针刺一般。
长生又道:“当时那样混乱的场景,便是真说了什么,也听不清楚。殿下请节哀。”
谢柔嘉听得“节哀”二字,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其实作为一个曾经上过战场的兵,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连一具完整的尸首都寻不到,又怎可能留下什么话来。
那封和离书定是提前交代好的,一旦他出了事,就将那封和离书送回长安,也算是给她一个交代。
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问。
也许,她是想要从旁人口中听到关于他的只字片语。
可长生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闲聊几句后,一仆从行色匆匆入院中。
那人向她见过礼后,拿眼睛望向长生,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