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嘉没想到他第一句话竟是说这个,忍不住朝他望去。

今日天好,温暖的阳光洒进屋子里,给静坐在圈椅里的男人身上笼下一层淡淡的光晕。

他眼尾洇出一抹薄红,垂着的长睫在洁白的下眼睑处投下一片阴翳,眼神不知望向何处。

这时儿茶顺着他的衣摆爬到他怀里,静静地蜷缩在他腿上。

他伸出一只手轻抚着儿茶雪白的皮毛,另外一只手垂下来,鲜血顺着他洁白的指尖,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谢柔嘉突然觉得,魏呈与他没有半点相似之处,魏呈即是魏呈。

裴季泽就是裴季泽。

即便是衣裳穿得一模一样,身上的熏香也一模一样,他既成不了十七岁的裴季泽,更加无法成为如今的裴季泽。

她收回视线,问:“驸马今日究竟所为何事而来?”

他缓缓道:“昨日的事情,殿下考虑得如何?”

谢柔嘉本以为昨日没答应他去看戏,他已经改变注意,谁知他竟是来说这个。

也不知他脑子里成日想些什么。

谢柔嘉沉吟片刻,道:“若是驸马非要如此做才肯放心离开长安,我答应就是。”

左右不过一个月而已。

“极好,”像是松了一口气的男人用帕子擦干净手上的血渍后站起身,抱着儿茶走到她身边,将自己另外一只完好无损的洁白大手递给她,“咱们回家用早饭吧。”

谢柔嘉没接。

他亦不动。

两人约僵持了半刻钟的功夫,谢柔嘉将自己的手递到他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