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安静下来的女子被婢女扶着躺好。
一脸疲惫的裴季泽轻轻揉捏着眉心,“此事就劳烦赵医师了。”
赵医师叹气,“老夫也只能医病,却医不了心。她再这般下去,便是神仙也难救。”
待赵医师离开后,裴季泽沉默了约有两刻钟的功夫,望向床上眼神涣散的女子,道:“你若不愿意离开长安便留在此处,我会保你一世无忧。你若是不愿意见到阿暖,我这辈子都不会叫她出现在你面前。除此之外,我再也帮不了你。”言罢转身向外走去。
楚玉见他要走,忙自床上下来,跪在他面前,哭道:“阿玉错了,阿玉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泽表哥别不要阿玉!”
裴季泽抬眸望向屋外暗沉沉的天,攥紧了拳头,眼尾洇出一抹薄红来。
半晌,他松开手,哑声道:“阿玉,你知晓这三年来,我是怎么过的吗?这一回,你就当表哥对不住你。”
“泽表哥若是敢不要阿玉,那么三年前我在她及笄礼上做过的事情,三年后不介意再做一遍!我要她这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话音刚落,屋子里的温度骤降,一向涵养极好的男人用阴冷刺骨的眼神望着她。
楚玉自他眼中看到杀意。
这三年来,她知晓他心中厌极自己,可这样露出杀意还是头一回。
他对那个野种,当真是情深意重,至死不渝。
“原来,泽表哥,也不是圣人,”自知留不住他的女子”咯咯”笑起来,“泽表哥,你猜,她是喜欢你这个堂哥,还是更喜欢卫家九郎?就是也不知咱们这位大胤最高傲的公主能不能接受自己的新身份。泽表哥,阿玉烂在污泥里太久,泽表哥不愿意救阿玉,阿玉就拉她一块腐臭发烂!”
他盯着她瞧了许久,一言不发地出了屋子。
屋外仍旧在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