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郁仪微微张开了嘴唇,像是想说些什么,“阿耶, ”最终他只是说,“……您醒了。”
“好孩子。”皇帝看着他,喃喃般地说, “怎么哭了……”
“您醒了, ”赵郁仪说,他想露出一个笑, 但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只能重复道,“您醒了……”
皇帝幅度很小地点了下头,于太医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观察了很久皇帝的脸色,又给他把了许久的脉,而后长长吐出一口气,说,“陛下暂且无事了。”
殿内众人都松一口气,四下很快响起了一片低低的哭泣声。
待皇帝可以坐起来喝药了,赵郁仪便一一和皇帝说了自己这几天的做的事,最后道,“儿臣僭越了,还请父皇恕罪。”
“你何罪之有?”皇帝微笑道,“非常时期,理应有非常之举。”
赵郁仪望着脸色仍旧十分苍白的皇帝,低声谢了恩。
皇帝把药饮完了,还欲说话,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下一瞬,便看见了一身素色裙裳,不饰钗环的贵妃,她匆忙小跑进来,一下跪倒于皇帝面前,哭道,“陛下!妾一得知您醒了,便匆忙赶来了……”
皇帝微微一怔。
“既然贵妃来了,”太子已然出声了,“那儿臣便先告退了。”
“好,夜深了,二郎先回去歇息吧。”皇帝点了点头,“朕明日再与你说话。”
赵郁仪领旨,而后退下了。
贵妃没有理会皇帝与太子的交谈,只是伏在皇帝的膝上,发出一声又一声地啜泣。
皇帝轻轻抚摸着贵妃的泪水,内心柔软,又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