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早已习惯了命运的无常。自从家族丧亡以后,没有什么能打倒她。如今,已经是很好了。儿子长大了,有出息,她也能日日见他;女儿亦是找到了下半辈子的托身之处……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徐氏抚摸着女儿的长发,默默流泪了一会。知宜为她擦拭着眼泪,徐氏说:“我也真是,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连忙转移话题,“那日你从灵渔山回来,不是说江二郎是个好孩子吗……我应该高兴才对。”
她温柔地看着女儿:“我就知道,知宜是最幸运的小娘子。”
知宜也忍不住流泪了。感伤之余,少女柔软的情怀,不禁涌上了心头。
她想起那日想买完玉兰花的郎君。还有那日在灵渔山上,靑缥的山色中,同她对望的青年。
闺中十七年,她从未见过这样俊俏的郎君。
何况,他是那样文雅端方,温文有礼,就如同伴着和风的缠绵的雨。
“你看看你。”徐氏假装说她,“这么开心呀……”
知宜红了脸,不好意思看母亲。又听见徐氏悄悄地说,“只那夜间的事,阿娘白日寻过人来教你了。现在大略知道些了吧?不要到了明晚,又慌慌张张,手忙脚乱的……”
“阿娘!”知宜忍不了了,“您放心吧。我,我知道的。”
徐氏不禁笑了,充满温情地抱了抱女儿。
知宜和徐氏都没有想到。出阁那天,表现得最难过的人是五郎许烨。
菱花镜前,徐氏端详着女儿娇美的容颜,最后为她插上一根金累丝海棠步摇,才微笑说:“好了。”
知宜望向徐氏,声音微有哽咽,“您……”
徐氏还未来得及说话,门外阿如掀了帘子,道:“五郎来了。”
本朝风气开明,男女大防不严。因此时人都不以为怪。知宜一怔:“五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