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大人可曾发现了什么?”丁仵作躬着身子殷勤地问:“如若大人有什么想知道的, 草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丁仵作这几十年所接触过的官员里头,最高最高也是从四品的知府大人,那也是近几日因了这个案子才遇到的。平日遇到最高官也不过六七品而已。
现在有个正四品的大员在自个儿跟前, 还是这么年轻俊朗的一位公子,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挺直了腰板和眼前的高官说话。
至于这位大人身边的小公子, 看着体态风流,应当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恭敬着点总是对的。
方峦进还沉浸在思绪里,没有应声。
倒是午思想起来一事, 顺口问道:“请问那日给这三人收尸的时候, 丁先生可曾同往?”
“小公子唤我丁老儿便可了,官老爷们都这么叫的。”丁仵作忙说:“小老儿那日是一起去的。当时好些个官老爷杵在那边, 谁也不服谁, 都不动弹。我过去后,大人们便让我帮忙收了尸。”
方峦进这时“咦”了声, 有些意外瞥了午思一眼, 暗道这小子真机灵。
午思没有察觉到他的眼神,而是沉吟着继续问:“既然如此,丁先生可否与我说说当日这几个人的尸身具体是何情形?在何位置?你说那些大人互相不服,都有哪些?”
丁仵作见小公子对他谦和,心下感动,更是恭敬起来:“小老儿过去的时候, 这三个尸体都放置在了一起, 并排搁在庙前空地上。除去现在留在庙中的那些官爷外,空地上还有二十几个官爷正在那边争执。”
具体那些官爷是什么人,他也说不上来。
午思就指了那六个人:“你就说说看, 你当时见到的人里面,是和他们六个里头的哪几个衣裳一样的。”
丁仵作指了一指傅家军的褐色短衫, 道:“还有几位各种颜色都有的。”
那是龚把总带去的穿了常服的卫所人。
午思刚刚点头。谁知丁仵作又开始迟疑:“还有好几个官爷,小老儿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穿了鸦青色的衣裳,看着是同一个官衙出来的,却不知道是什么衙门。”
鸦青色?
午思诧异地和方峦进对视一眼。
那是镖局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