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尸体的惨状历历在目。那是谁家的儿子谁家的相公?能成为镖师的人,大都重信誉讲义气,为了撑起一个家用武艺来搏生存。三个人死了,就代表着至少三个家庭痛不欲生。
平日里方峦进虽然晃晃悠悠的,走路却不慢。这一次他拖拉着脚步,半晌都不曾挪动几尺。
午思问他:“大人可是有甚未解的疑惑?不妨说出来,我们也好一同商议商议。”
“没有,没有。”方峦进连声道:“我就是觉得这些事儿没个头绪,在想怎么着才能寻个突破口出来。”
若是刚刚犯案的现场,凭着他们俩,就能找出许多的线索和破案关键。问题是这次的犯案现场已经过去许久,很多证据都无处可寻或者是找到了也已经遭到破坏。想要找出凶手就变得愈发困难。
午思想到了镖局那些人的种种异常,沉吟道:“大人刚才可曾查验过那些装银两的箱子?可曾有甚发现?”
这次丢失军饷,很诡异的一点便是银子尽数没了,可装着银子的箱子几乎都在,只是其中空空如也,里头没了最重要的东西。
“查看过,没有很特别的收获。”方峦进道:“箱子干干净净,只有放过东西的痕迹再无其他,就连个针尖大的血点子都没有沾上。所有箱子的锁未曾被破坏,是正常打开。看着可能是镖局的人做的,可是傅家人与负责押送的镖师都睡得很熟,也有可能贼人是偷了他们身上的钥匙打开箱子而后作案。”
每个箱子都配了一把锁,那些个加起来数量不算少。午思问:“钥匙是放在谁的身上?”
“分成四拨放置。”这次是于晟霞回答的:“一些在将军身上,一些在我身上。镖局的两位镖师各拿一把,其中一位是凉亭里的万山石,另一位姓朱名唤朱磊。”说到这儿她忙道:“万山石不会是看着贼人要抢钥匙,拼死抵抗被杀的吧?”
方峦进摇头:“不太像。看伤口,他死时不是那般情形。”
于晟霞长长叹了口气。
午思总觉得这事儿怪得很。
若真是外人作案,哪里能够一下子找到这么多把的钥匙将这些箱子一一打开?她总觉得押送镖银的这些人里有些古怪,却又摸不着头绪谁会做这种事儿、又或者是谁和外人勾结起来犯下此等罪案。
即便镖局的人不知道那些是军饷,可那么多银两算下来,丢失镖银对整个镖局来说都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和不利的影响。更何况监守自盗罪加一等。但凡不傻的镖师,都不会做这种事。
犯案的是高手。午思自问本事不算差,而且与她同行的各个都是极其眼尖的。他们都没能察觉出蛛丝马迹,可见犯案之人的手段何等厉害。
可是手头没有物证的情况下,单单盘问,真真假假掺和其中,一时间也分不出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