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峦进丢给他一个“你当我是傻子”的眼神。
小午子当初肯定刻意遮掩过。
但看太子殿下对小午子很不一般,又想着小午子是封淮徒儿,他略略释然——皇上和太子身边的人,有几个是对外人坦露一切的?便是眼前的梁副总管,他们大理寺的人也无法探其深浅。更何况小午子是封淮亲手调教的。
思及此,方峦进反而释然了,直起身子跺跺脚,也露出笑容:“梁管事不遵了公子的命令去办事,却在这儿消磨时光,怕是管事做太久忘了自己本分吧。”
梁玉一愣后气恼跺脚:“我来开解你,你反而将我一军。看我下次还理你不理了!”说罢寻了之前太子殿下让他找寻的那个房梁,翻身而上。
午思正坐在梁上与嵇崇涧低语,自然没空理会左少卿大人那茬小心事。
她盯着房梁瞧了片刻,又伸手揩了揩四周,眉头紧了又松开:“这儿果然有问题。”
庙宇破旧且年久失修,梁上应该满是灰尘才对。可这靠近柱子的房梁尘土很少,显然是曾经有人“擦拭”过——即便不是故意用抹布拭过,那也是衣裳之类在此摩挲过从而把地方给擦了。上下一次必然达不到这种效果,需得来回多次方才如此。
比如,把那些银子一箱箱地搬上来……
午思正沉吟着,就听嵇崇涧在她耳边道:“正是如此。我觉得这里应当有机括,才引得那些人刻意在此处停留,只是一时间寻不着,特让你过来找找。”
这番话说得相当理所当然又丝毫不带停顿,带着他独有的笃定与自信。偏他这份自信并不是对着他自己的,而是说的她。
午思闻言不由深深望向身侧男人。而他清隽的眉目透着坚毅,正认真地看着她。两人对视片刻,午思当先调转了目光,努力让声音平静下来:“我试试看。”
不让东宫副总管和大理寺两位官员来寻,却让她来。
他怎会觉得她能找到机括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懂得这些。
嵇崇涧指的是柱子左方。
午思仔细打量着粗柱的最上端,发现右侧满是尘灰只有些剐蹭痕迹,而左侧相对干净许多,就朝嵇崇涧轻轻点头,试探着朝左方摸过去。
她身子娇小,这样探手而过的话身子往侧旁倾斜许多,看着有些危险。
嵇崇涧忧心不已,想要扶着她,伸手上下左右试了半晌都不知道从何下手,索性眼帘微垂着抬指勾了她身后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