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包杰要留下?”午思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何不跟着那些人一起走?莫不是要在这儿盯着我们吧。”
“这倒不知了。”
方峦进也想不通,看看其他众人,亦是迷惑不解。
入夜。
和军饷有牵扯的所有人都守在了破庙的第一进屋子附近,或是在里面席地而睡,或是在外头看着夜色入眠。又有府衙县衙小吏守在外圈,隔几丈留两三个人,绕了破庙整整一圈。
方峦进已经呼呼大睡,鼾声震天响,与傅家军将士的鼾声搅在一起,着着实实扰人清梦。
午思躺在墙边,身下铺着干草和嵇崇涧给她垫着的他的一些衣裳,辗转难眠。
嵇崇涧在她身边挨着,两人间隔了几尺距离,他怕她这般不睡对身体不好,便催促道:“快歇着,明儿还有旁的事情。”又轻声问:“可是吵得睡不着?若是如此,我与你去马车里去睡。”
“倒也不必这样麻烦。”午思低声说:“我这心里总不踏实,总觉得事情既是如此诡异,指不定还得再出岔子。”
一阵悉悉索索声后,嵇崇涧悄悄握住她的手。
她努力去挣脱。没能成。他反而握得更紧了。
黑暗里,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安抚人心的沉稳和镇定:“你莫紧张,万事有我。”想想又道:“此间事本也不该牵扯你进来。但你在原先那儿,太过操劳又时时刻刻过于紧张,我想不妨带你出来散散心,顺道路上养伤。”
竟是在向她解释为什么会让她陷于这般吃不好睡不好的境地。
午思嗓子哽住,一时间竟是百般话语都无法言说。缓了半晌后索性道:“有事好商量,你先把手放开。”
嵇崇涧轻轻一笑,自然是不放的,转而说道:“回京后我便把你调来我这儿,如何?”说的正是东宫。
午思冷哼:“若你把我调去,我日日给你端凉透的茶,夹生的饭。你若愿意天天吃这些,我可以考虑。”
嵇崇涧想也不想就应了声:“那你说话算话。”
午思刚才心里那种强压下去的温暖又酸涩的感觉又泛了上来,止也止不住。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有马蹄声传来且渐渐朝这边靠拢,不由愕然,腾地下坐起来。
嵇崇涧显然也发现了,坐起后朝着声音方向望了过去,黝黯双眸在黑暗中愈发凛冽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