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午思又觉得怪异。
本朝用这种银锭的时候,基本上商家或者票号在收银子的时候都会称一下,确认好银子的重量是几两,而后按照它重量来算它的价值。
这般的情况下,即便是银子造假,也得是重量对得上它上面刻着的两数才对。不然票号的顾客很快就能发现不对劲。
既然每一锭银子都是对得上它上面重量的,按理来说,中间掺了假后,那些“雪花银”个头怎的也就罢了,略大点略小些皆有可能。但重量应该都是称过一样沉才对,除非……傅家没去称它?
这时于晟霞看这边情况不对也跟了来。
嵇崇涧问傅荣添:“你们那时拿了银票去票号兑换时候,可有出现什么异常状况?”
“没甚异常。”傅荣添见太子殿下问得认真,迟疑着道:“与平日里自个儿去兑换现银没什么不同。他们拿来银子后,我手底下的人还咬了咬看是不是真雪花银,瞧着没什么问题才点的头。”
可是单单这样咬下去的话,只能确认表层是十足的银子,内里如何却咬不到确认不了。
午思问道:“你们当时有没有将银子过称?每一锭银子的大小可曾认真看过?”
“过称自然是有的,过称后他们把银子装到大箱子里头,我们把大箱子运送道镖局,再放到镖局备好的箱子里,装车运走的。”
“整个过程都有人盯着看?”午思思忖着哪个环节会出现问题,仔细询问:“每一个称过后,放在大箱子里……那么可有数过那些银子的总数?”
“自然数了。这个我们不会掉以轻心。”
“是每称一个放进一个,便数一个?”
“自然是的。”傅荣添道:“全部装箱后,我还特意再打开看了眼,每箱都差不多一模一样大小,断然不会出岔子。”
可问题是就真出了岔子!午思思忖着问:“将军在称重的时候,可曾提过全部称完后要复验?”
傅荣添不记得了。
于晟霞在旁道:“有说过。当时那些人听出来我们带着些南方口音,还特意问了句我们是打哪儿来的。将军生怕他们看我们是外地的再作欺瞒,特意说了句你们小心着点,莫要打这些银子的主意,等会儿称完了我还得再看一眼,断然不会给你们做手脚机会的。”
这就对了。午思下意识朝嵇崇涧看过去,他也恰好望过来,二人视线在空中碰了个正着。难怪银子会重量不同却个头一样,原来是那些人知道会复验,索性称重装箱后再偷偷摸摸调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