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纠葛,也成了一根浅的一扯便断的线……
或许是风忽有些紧,晏停云弓下身咳了起来,很快喉间便一片血腥气。不必看绢帕,他便知道他定是又咳出血了。
如今他当真是碰不得了!
妖有些恼怒,觉得男人在刻意拿捏他,却不得不停了口。
她咬了咬唇,水红的唇被咬有点可怜。她又拽过男人的手,渡了一点妖力过去。如今她不必再伪装,从她身体里延伸出的黑雾缭绕在男人的伤口上,比墨还浓。
男人却又将小盏推给她,不知怎么这般固执。不过那血在盏中晃来晃去,挂在杯壁上,太阳底下细细看,能看到蝴蝶鳞粉似的光,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
他这具破败的身体如今全靠妖力支撑,沾染了太多妖力,已不再是全然的人了。
怕他那身体就像个裂纹遍布的玻璃瓶子,指尖轻轻一推,便要哗啦啦的碎成一地,妖不由便让他两分。她没再说什么,接过杯盏,将其中的血一饮而尽。
晏停云轻轻笑了起来。
那夜天明之后,他们微妙的平衡了下来。或许妖到底不想晏停云死去,又救活了他。而晏停云更从来不想失去妖,退或进到底要由她。
如今破败的身体成了他最大的倚仗,而妖纵使依旧野性难驯,却像一只每日去叱咤风云、称王称霸,可也会在傍晚时归家,偎在爱人怀里喵喵叫着的猫儿。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时候,小城里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身后的远山显出一点淡紫胧胧的轮廓,像披着层纱。一时岁月都仿佛慢了下来,显得悠长而静好。